温州证券市场的回顾与建议

林坚强

温州在改革开放中，以“先行者”、“探路者”的姿态率先进行市场化改革，形成了世人瞩目的“温州模式”。证券及证券市场作为“新生事物”，在温州的探索发展也备受人们关注。

证券及证券市场是金融及金融体系的重要组成部分，上市企业是证券市场的重要基础，是推进经济现代化的重要因素。温州证券市场历经40年的波澜起伏，在改革探索中逐步得到发展，特别是2012年温州金融改革以来，随着经济社会发展和企业转型的需求，温州的证券机构职能逐渐从单一的经纪业务向经纪和投行业务并重转型发展，在推进温州企业上市挂牌中发挥了重要作用，得到温州市委、市政府及有关部门的重视。证券投资者成倍增长，证券交易业务不断拓展，上市企业日渐壮大。证券业在改革开放中从银行业逐渐分离出来，作为直接融资自主新兴行业，其活力和影响在温州正逐步呈现出来。

一

温州曾是较早运用证券方式向社会筹资的地区，上世纪八十年代改革开放初期，一些企业为了发展经济，利用债券、股票等方式向社会筹集资金。1986年3月，温州市政府批准颁布了《温州市发行股票、债券暂行管理办法》。12月，瑞安锁厂发行债券获得批准。1987年3月，温州金乡包装材料厂首次向社会发行股票筹集资金获得批准。10月，经中国人民银行温州市分行批准，鹿城城市信用社和东风城市信用社向社会公开发行股票。

1989年3月，温州国际信托投资公司开办有价证券柜台交易业务获得批准。至1991年，温州市累计向个人发行各种债券4.87亿元，其中国债1.51亿元，金融债券116万元，企业债券（含短期融资债券和内部集资券）3.36亿元。证券的种类由1987年的4种发展到1991年的9种，全市证券交易点发展到14个。

随着我国改革开放的推进，1990年12月和1991年7月，上海证券交易所和深圳证券交易所相继成立开业，温州地方的自发证券市场逐步融入全国统一市场。1992年9月，经中国人民银行上海市分行批准，温州国际信托投资公司成为上海证券交易所会员，12月，温州国际信托投资公司获准设立证券交易营业部，并于1993年1月正式开始营业。而后，中国建设银行浙江省信托投资公司温州证券交易营业部、上海申银证券公司温州营业部 、浙江省证券公司温州营业部、中国农业银行浙江信托投资公司温州证券交易营业部、上海海通证券公司温州证券交易营业部等也相继成立开业，温州证券业开始有了初步的格局。

1994年，温州财政拮据，市政府批准发行2亿元“温州水资源建设集资券”，专项用于解决城市供水矛盾，改善饮用水水质的城市供水工程建设。中国建设银行浙江省信托投资公司温州证券交易营业部率先融入中国证券交易系统有限公司NET系统，成为全国NET系统分中心之一，推荐温州新城建设股份有限公司法人股上系统流通转让。1996年11月，温州国际信托投资公司在沪收购中国建设银行厦门信托投资公司上海证券业务部成立温州国际信托投资公司上海证券交易营业部，12月，收购中国农业银行浙江信托投资公司温州证券交易营业部，成立温州国际信托投资公司黎明营业部。1997 年10月，浙江东日股份有限公司股票在上海证券交易所上市。温州国际信托投资公司全年证券交易额达84.92亿元，在上海证券交易所500多家券商中排名跃至90位。

二

1999年7月1日，《中华人民共和国证券法》正式实施，奠定了我国证券市场基本的法律框架，以法律形式确认了证券市场的地位。同年12月18日，温州市证券行业的自律性管理组织——温州市证券业协会成立，证券市场对社会的影响也日渐广泛，越来越多的投资者逐步通过证券市场参与经济发展过程。2005年5月，随着股权分置改革的不断推进，开放式基金大量发行和人民币升值的预期，以及在2006年8月提出融资融券试点等条件影响下，社会资金开始涌入证券市场，温州辖区的证券机构、证券开户数和证券交易量急剧增长， 2009年，证券营业部达24家，比2000年6家（不包括在上海的温州证券营业部）增长4倍；证券资金开户数达44.89万户，比2000年的5.98万增长7.50倍；证券交易额达11800亿元，比2000年的405.85亿元，增长29.13倍。

在证券二级市场蓬勃发展的同时，温州市政府关于促进一级市场发展的相关政策逐步推出。2002年至2011年，为加快推进企业上市，温州市政府相继出台了《关于扶持企业上市的若干意见》《培育企业上市和扶持上市公司发展实施意见》《关于促进企业上市工作的若干意见》《关于进一步加强企业上市工作的意见》《企业上市五年行动计划（2011-2015年）》，建立了温州市推进企业上市工作联席会议制度，争取全市上市公司数量和质量基本上与经济社会发展相适应。市政府的政策和措施，加快了温州市企业的上市进程。浙江正泰电器股份有限公司、浙江华峰氨纶股份有限公司、浙江报喜鸟服饰股份有限公司、金龙机电股份有限公司、浙江森马服饰股份有限公司等公司股票在上海和深圳证券交易所上市，瑞立汽车零部件股份有限公司等公司股票在美国纳斯达克上市。

三

2012年3月，国务院批准温州为金融综合改革试验区，温州的证券期货业进入全面发展阶段。以上海证券温州分公司成立为标志，温州证券业开始向经纪业务和投行业务并重发展，为温州企业上市挂牌创造有利条件，拓宽了直接融资渠道。在温州金融改革过程中，温州市政府为了进一步加快推动企业股份制改造工作，又出台了《关于加快建立现代企业制度推进区域资本市场建设的指导意见》《推进多层次资本市场发展三年行动计划（2015～2017年）》《关于进一步推进企业上市工作的十条意见》等，成立了温州市企业上市促进会，进一步加大温州企业上市、挂牌的力度。在证券机构的参与努力下，浙江奥康鞋业股份有限公司、浙江伟明环保股份有限公司、浙江诚意药业股份有限公司、福达合金材料股份有限公司、浙江红蜻蜓鞋业股份有限公司等公司股票陆续在上海证券交易所上市。浙江乔治白服饰股份有限公司、金卡智能集团股份有限公司、电光防爆科技股份有限公司、温州意华接插件股份有限公司、佩蒂动物营养科技股份有限公司、浙江迦南科技股份有限公司等公司股票陆续在深圳证券交易所上市。温州康宁医院股份有限公司、正康国际集团股份有限公司、希伯伦科技股份有限公司、浙江苍南仪表集团股份有限公司等公司股票陆续在境外上市。浙江创力电子科技股份有限公司、浙江合建重工科技股份有限公司等公司股票陆续在新三板挂牌。

在温州金融改革试验的推动下，证券业又有了新的发展。上海证券温州分公司、申万宏源证券温州分公司、浙商证券温州分公司、中信证券温州分公司、兴业证券温州分公司、财通证券温州分公司等6家分公司相继成立。证券机构通过推荐企业上市、新三板挂牌、发行债券、股票质押等投行业务，为温州经济社会发展拓宽直接融资渠道，帮助了温州企业解决融资难的问题。与此同时，温州证券投资者快速增加，2015年，证券资金开户数超过100万户，2020年4月超过200万户，达204.73万户。证券交易额飞速增长，2015年最高达51700亿元，2020年39472亿元，占全国证券总交易额的1.91%。2020年，温州本土企业和在外温商正逐步打造上市矩阵，温州资本积蓄的上市动能开始释放，证券市场捷报频传。截至12月底，已有6家温州企业在上海和深圳证券交易所成功上市，刷新了温州企业上市速度，发出证券市场上的“温州声音”。

温州证券市场在改革开放中得到快速发展，但与先进城市相比，仍然存在一定的差距及不平衡。证券期货市场与经济发展不平衡，直接融资与间接融资的不平衡，一级市场与二级市场不平衡等等，需要深入分析研究，从而设法挖掘潜力，积极创造条件，补上直接融资短板，发挥证券期货市场在温州经济社会发展中的作用，结出更丰硕的果实。

四

    根据中国证监会关于我国证券市场运景展望的规划，当前和今后一个时期，要加强证券市场基础制度建设，推进市场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现代化，切实增强市场包容性和适应性，努力提高直接融资比重，促进准入退出、投资融资协同发展，更好发挥促进要素资源配置、便利投融资活动和支持产业科技创新的枢纽作用，推动经济社会高质量发展。作为温州，证券市场高质量发展具有一定的基础和条件，发展前景还是比较乐观的，但也面临着一些艰难问题，为此提出几点建议，一是对证券市场要有一个战略性的认识，加大对在温券商投行业务的支持，增强在温券商在一级市场上的竞争优势，使得温州一级市场和二级市场在发展中相互促进。在温券商作为温州证券业发展的参与主体，需在温州经济转型过程有所担当，发挥更大和应有的作用，更好地服务温州企业转型发展。同时，创造条件，积极建立或引进一家本地法人全牌照券商，通过企业IPO、并购重组、债券融资、新三板挂牌融资、股权质押融资以及资产证券化等各类证券业务的广泛开展，完善温州多层次资本市场，不断为温州企业转型及经济结构转型增添资本动力；二是更加重视温州企业上市，利用企业上市进一步推进经济结构发展，并在重视数量的同时，重视与支持已上市温企的拓展，进一步提高上市公司质量。另外，要重视发挥在外温商控股上市公司的作用，目前，据不完全统计，在外温商控股上市公司达60多家，通过世界温州人大会或其他形式，建立持久的联系，与温州经济互动发展，以达温州人经济转化为温州经济。三是重视证券人才的工作。大力培养和引进熟悉金融证券和企业上市工作的高级人才，特别是了解上市操作全过程的董秘和财务总监。要将企业上市人才视为全市“紧缺人才”进行培养和引进，逐步建立一支熟悉证券市场、精通上市工作流程、掌握相关法律法规的高素质人才队伍。制定相关政策，鼓励和支持拟上市公司从资本市场发达地区积极引进相关专门人才，为引进证券人才提供方便和服务，从而全面提升温州市企业改制上市人才的数量和质量；四是重视投资者的教育。远离非法集资，倡导证券的理性投资。支持上海证券在温州建立投资者教育基地；五是努力争取上级在温州设立证监分局或者办事处，指导和促进温州辖区证券市场及上市公司持续、高质量发展。

（林坚强系《温州证券志》主编）

2021年10月